啟功先生長期擔任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名譽主席，在中外書畫界享有很高的聲譽與威望，但這也讓他在應酬上消耗了很多時間。不斷有人和單位請他題寫賀詞、展名、書名，但先生還是盡力滿足大家。不過，即便是應酬，他也仍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說違心之言。有一年，北京某機構要舉辦日本“現代派”書法展，請先生題詞。啟功先生對這些“現代派”書法有自己的看法，于是提筆寫了一首四言詩：

水如衣帶，人民友愛。

文字同源，書風各派。

璀璨斑斕，陸離光怪。

顧后瞻前，稱曰現代。

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一位研究兒童教育的人士拜訪啟功先生，講了一些諸如現在中國小學生的毛筆字寫得如何差而日本孩子毛筆字寫得如何好，中國書法將后繼無人的話，然后問先生：“您認為現在小學生練字，應該先學寫何人的字帖呢？”啟功先生回答說：“山本五十六。”見對方沒明白，啟功先生又說：“您不是講日本人的字寫得好嗎？您看那日本海戰電影上山本五十六的字寫得多棒，就學他的吧！”那位人士走后，啟先生對我說：“我們當然不能妄自尊大，但中國的書法大概還沒有危機到他講的程度。至于小學生練毛筆字有好處，但不必硬性提倡，因為他們有更多的東西要學。把外國的教育不加分析地吹得神乎其神，我們吃這虧多了。”

啟功先生經常應邀出席少兒書法賽的發獎會。在會上，他都強調少兒應該首先將各科文化知識學好。有一次，他給一位獲得一等獎的小朋友發獎，俯下身去告訴小冠軍說：“可要學好語文、數學啊。”（柴劍虹）